深海。

随笔【蒙挚】


蒙挚是禁军统领,在一开始他的地位还不算那么稳固的时候总是要多做些事的,便造成了他每日都在巡防宫禁,等回到府里已经明月高悬了。
那一晚也是如此。不同的是,他卧房的桌上放了一封信,这信上什么字也没有,只拓了一个赤焰手环的印。蒙挚说不清他看见这印是啥感觉,欣慰多年前故人没有离去,还是担忧顶着逆犯名头的人要怎么过活。
第二天,第三天……一直到第七天,除了那封信再没有别的痕迹,就好像那封信也只是蒙挚做了个梦,梦醒了,那些故人也早都轮回了,抑或不得轮回,只能做孤魂野鬼。
第八天,正好蒙挚休沐,便一大早坐在桌前等着那位送信来的故人。这天蒙府的确来了位客人,一个穿着月白衣袍、两手兜在袖子里的公子哥放弃了大门这条正经路,从窗户跳进了蒙挚的房间。
这人不说话,只上下打量着蒙挚,又慢悠悠的从袖里掏出另一封信,放在桌上就又把手兜回了袖子,又从窗户跳了出去。
这信,是梅长苏的信。
蒙挚不知该不该相信信上写的,他本是林殊骑射启蒙的师傅,对林殊自是再了解不过。可这信上字迹和林殊确实天壤之别,一个豪放刚劲,一看便是那将门虎子毫不收敛的性情,一个清秀整齐,只端得清雅脱俗。
后来蒙挚还是信了,毕竟旧人未死,于他亦是幸事。
等好几年以后,第一次看见梅长苏的时候,只一眼,他便知道,这是那个林殊。尽管这两人毫无相似之处,可那眼里藏的风景是变不了的,只是,梅长苏的风景,早已被血和火遮盖了而已。
接下来的两年便也不提,他明为中立,暗辅靖王,实则只是想帮旧人,不让那个在黑暗里走了这么多年的人太过辛苦孤单而已,也让那些故去的人们可以安息。
北境狼烟突起,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蒙挚便已心知肚明,没人拦得住他,他蒙挚做不到,与林殊相交莫逆又被梅长苏扶上位的萧景琰也做不到,苏宅那个被梅长苏戏称一句“蒙古大夫”的蔺晨同样做不到。
于是林殊回来了,于是梅长苏走了。
等到长林军已驻守北境多年,长年身处军营不涉朝局的蒙挚有时会一边看着京城的、南境的来信,一边想,就算这天下变得再好又如何呢,他终究永远不可能收到一篇或豪放刚劲、或清雅脱俗的手迹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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